糖画指尖 百态世间

　　

本报记者 曹娜

　　“熬糖汁，画糖画，画个悟空翻筋斗，画条大龙飞上天……”目不转睛地观看艺人作画，兴高采烈地舔着金灿灿的“糖金丝”，这是不少汉中市民童年时光的美好回忆。一柄小勺、一支小铲，勺为笔，糖为墨，一双巧手便能描摹世间百态，所谓匠人，大抵如此。过去，糖画艺人走街串巷，现做现卖，男女老少为之驻足观赏；可现在，糖画艺人大多已经故去或改行，这门“老手艺”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家住汉台区的糖画艺人李科，坚守这份老手艺30年，活跃在学校附近或各景区，成为一道独特的景观。 
　　

13岁“偷师”一“画”就是30年

　　“以勺作笔，以糖当墨，凝神静气，运腕走勺。忽快忽慢，飞丝走线；忽高忽低，粗细有致；一放一收，圆转流畅；一顿一抖，悄然成趣。”这是民间流传的形容画糖人的一段说法。“画糖人的工具简单，原料简单，但制作手艺可不简单，最见功夫的就是‘画’这个环节。”12月14日，在汉台区青年路小学门口李科对记者说，制作糖画讲究一气呵成，中间不能修改，在画前脑中就要有思路，有构图。半勺糖稀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会凝固，所以制作时必须眼明手快、眼到手到、迅速造型。“干了30年，我现在跟锅、勺都有了心灵感应。不用计算时间，糖化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凝固，我只要扫一眼就知道。”
　　糖画这门手艺，讲究孰能生巧、巧能生精、精能生华。想达到最高境界，不仅外形像且兼备神韵，这得十几年的功夫。“上世纪九十年代糖画最红火的时候，这是一门相当赚钱的行当。那时我同村的老乡有人做这个生意，一个春节就挣了几百块钱，顶两三个月的工资。因为赚钱，所以手艺都是家传，根本不教外人。我父亲当时在市食品一厂上班，做熬糖工作。有了他教熬糖，为了学会这门心心念念的手艺，我就到处‘偷师’。人家画到哪里，我就跟着看到哪里，回家不停练习，不到一年就学会了。”李科边说边做，执勺在手，静气凝神，运腕走勺，或抖，或提，或顿，或放，手法时快时慢，手势时高时低，流糖如丝，顷刻间，“真美汉中”便跃然而出。 
　　

老画新做 把“甜蜜”传承下去

　　糖画艺术既能吃又能看，兼备了一定的实用性。为了符合如今审美的新变化，李科也大胆尝试，改进原材料来迎合大众口味，如草莓味的糖画，既改变了颜色，也变化了口感。同时还将喜羊羊、光头强等当下流行的动画人物运用到自己的糖画造型上。做这些创新的目的，都是为了唤起人们对糖画的兴趣和喜爱，保护这门几近消失的老手艺。
　　糖画是集民间工艺美术与美食于一体的独特手工技艺，尽管早已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工业化的冲击，糖画的市场竞争力非常受限。“现在的孩子有各种花样的玩具可以选择，这些传统的小玩意儿备受冷落，以此为生，养家糊口越来越难。之所以还在坚守，是因为我对这门老手艺的热爱，不舍丢弃。”年轻人不愿意学，而老艺人又相继谢世，糖画艺术传承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断代危机。在李科看来，是时候要大声疾呼保护糖画这一传统民间艺术了。
　　“我教过的徒弟中，年龄最大的都七十岁了。老人家学这手艺不是为了挣钱，纯粹是处于对糖画艺术的喜爱。虽然我前后也带过几个徒弟，如今却只有一个徒弟在河南以此为职业。”李科说，苦于一身技艺无人传承，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孩子今年16岁上高一，手脚灵、脑子快，正是学艺的好年纪。我跟他提学糖画的事，儿子说，‘爸爸卖的是受国家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我愿意学’。” 
　　
　　记者手记：
　　今年初，中央电视台《我在故宫修文物》的纪录片感动了很多人。“工匠精神”被提及推崇。而在我们汉中，也藏着很多老工匠、老艺人。东关正街上的制秤师傅、街头一把椅子的剃头匠、小巷里吆喝的叮叮糖小贩、校门口及景区的糖画艺人，手艺娴熟的竹编篾匠……一辈子，一行当，他们兢兢业业一生，“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行当。以前养家的本领，现在仍在经营，更多的是一种情怀。如今面临着老行当即将消失的局面，李科说：“希望通过我的努力，有更多的人来关注糖画，在我手里把这门手艺好好传下去。”他期盼着这门“甜蜜”的艺术，还能在未来再现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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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