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古开今 一任自然

    李振忠
    十年前我在报社工作，因工作关系，到著名文艺理论家、古典文学家、世界文化名人霍松林先生家采访，正好遇到年轻书画家赵仲谋也在，霍老笑着对我说：“他是我的小老乡，甘肃天水人。三十出头就出书画集，让我为他写序。我为书画家写序很少，一是年纪大了；二是实在挤不出时间；三是像他这般年轻的人我原则不写。给小赵写序不是因为他是我老乡，而是他的人品、书画都好。”从霍老家出来，我对仲谋说：“好好努力！千万不要辜负霍老对你的一片心意。”
    后来，听说仲谋进了西安美术学院高研班，两年后他又被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高研班录取，两年学习结业后，由于学习勤奋突出，被学院破格留任为辅导教师。这期间仲谋曾带领近百名学生深入秦岭腹地写生，四年后仲谋带了一大堆写生作品又回到了西安。他说：“清华名气大，学习条件优越，但我离不开苍茫秀润的秦岭终南，雄伟厚重的黄土高原，还有那写不尽、画不完的丝绸之路、黄河、渭水、汉江秦川。”由此他毅然决定放弃清华工作，重返古城长安。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五六年没见到仲谋的作品了，在那近百米的书画大厅，首先看到的是他的欧楷千字文、心经，再就是他最擅长的行草书法。
    中国书法是最具代表性、东方性和民族性的传统文化。尤其在当代书法创作中，一个书法作者如果不想让作品在外观上开拓而是变得更占有古典意蕴、更大气、更超越，就只有回过头来研习前人的风范，赵仲谋就是一位在不断回溯中超越自我的优秀书法家。
    赵仲谋的书法作品，洒脱舒畅，凝练踏实，没有对古风晋韵长期的心摹手追，绝不会有此气象和表现。仔细观察他的书法历程，我认为其书法作品主要有三方面特点：一是用笔凝重，下笔有神；二是不保守，不矜持；三是具有浓郁的书卷气息。赵仲谋的书法风格气息上侧重对秀逸典雅的追求，在充分发挥自己用笔技巧娴熟优势的同时，更注重心态的调整控制，使其作品在面目的稳定性和精到程度上逐渐完善起来。其行书用笔虽得力于“二王”较多，但经稍加改变更加平衡、轻健，结字在取法“二王”的基础上，又融入黄庭坚和董其昌的一些姿态特征，精谨流丽中时见散淡萧疏。草书则出怀素、王铎，线条飘忽、婉转、灵动、爽洁，章法紧密连贯，聚散自然，心手相得之际更有率真之趣。
    赵仲谋的作品用笔有一股从容洒脱的韵质，但很难确切指出他是学哪一家哪一派。这种效果的形成，一方面体现了作者通过对古人作品的反复临习揣摩而获得的技巧和把握力；另一方面更反映出作者在学习古人的过程中还保持着清醒的自我意识，没有被古法所束缚，并从中摸索和强化个人习惯乃至风格特征。其书作多取晋人风韵，以风度简约的中和之美构成了其个体书法创作的主要形象。其落笔混成有度，无丝毫露浮怯，他于轻松地挥洒中，自觉地追求一种内敛的力感，在娴熟的笔法牵引下，他的书法作品往往不拘中侧，仅情动言行而已，笔势时而起伏流动，畅快淋漓，时而又缓慢徐行，起逸出尘，予人一种变化莫测而又法度严谨、清俊典雅而又活脱自然的美感。可谓“玩之不觉为倦，览之莫识其端”的意趣。晋人风韵内理多体现在意境的高远悠长，赵仲谋书宗晋人却了无涂脂抹粉的造作，可谓粉黛无施，朱粉无设，他援笔为书，彰显了自己的意趣、意味和意愿。可以说虚灵的心怀，才能表里澄澈。尤其在意境的创作中可见他笔下墨痕仿佛行云流水，达到忘我的境界，使之写出了味道，写出了神韵。这与他爱好文字，爱好绘画，从中汲取丰富的营养并将自己的感悟熔铸于书法创作之中密不可分，且丰富和提高了其作品的人文内涵。
    纵观赵仲谋的近期作品，可以说其创作是“借古开今、一任自然”。他的作品饱含了东方民族的审美趣味，其审美理想是以“和”为贵的，他将作品中各种对立的因素成分和谐统一起来，不片面地去追求时风和潮流，他着力从儒家的中和思想中寻找智慧，他的创作之路正是在这种理念的支配之下臻于自我完善的。
    赵仲谋在写好书法艺术的同时，经过西安美院、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高研班的进修，对花鸟画尤其山水画有了飞跃的进步，在他的画室看到了许多巨幅花鸟、山水创作作品。因在长期的探索与写生和进修的理论指导下，逐渐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绘画语言，这种语言是新颖的，是建立在大写意与工笔花鸟上寓于表现力的，是通过艺术的整合提炼而成的。他将典雅与自然、飘逸与沉稳、简洁与繁杂、严谨与率意十分巧妙地融合于一体，在意与象、形与神、色与墨、收与放、紧与松等意境之间化增与减的调试，以求达到最佳的画面效果。所以，赵仲谋的作品具有双重审美特征，既有西方绘画重视光、影、色的一面，又有东方绘画突出意、情、神、趣的一面。或者说作品的形式更趋近于西方，但其神韵则是东方式的。赵仲谋花鸟画的更大突破，正在于一改纤巧之风，大胆立意、浓墨重彩，将浓重绵密的山水用墨实践和浑厚结实的汉唐造型技巧，进行了成功移植和运用，赋予了花鸟、山水画一种灿烂拙朴的英雄主义色彩，又不乏亲切灵动的生动情趣，令人一睹为快，为之震撼。赵仲谋的作品具有现代潜质的绘画色彩，那是他在首都清华美院高级研修班修成正果的再现，也是从理论到实践，在绘画作品中颇有现代审美意趣的线、色、墨、水的有机融合，是具有抽象精神的民间美术样式，那些饱满充盈、富有张力的画面，都暗含着他对现代人文精神的理解，在现代审美意境的转换上赵仲谋无疑有更高的代表性。
    赵仲谋的海南写生椰林、海鸥、海水、蓝天以及在秦岭终南写生后画的四季山水画，都是他着力捕捉大感觉、书写大印象、把握大格调、营造大境界，追求单纯洗练，整体大气的视觉效果，展现出一种或博大、或雄浑、或幽冥、或静谧的意境，既朦胧幻化，又大气磅礴，点与线、色与墨、光与影体现了一种阳刚之气与阴柔之美，并以如椽大笔演奏花鸟、山水世界和现代人之间的虚静和律动、冲撞与静美的交响乐章。其力图以一种博大的宇宙精神、神秘的玄学色彩和永恒的禅学意味，使花鸟、山水画艺术达到一种至高的审美境地和效果。当然，赵仲谋更多的是用花鸟代言、山水抒情言志的一种文化符号，表现飞速发展的社会以及奋发向上的时代精神。
    胸怀书画，笔涌真情。30年的厚积薄发成就了赵仲谋花鸟、山水、书法的创作格局。他应该是当代画坛年轻一代从实践到理论，又从理论到实践中修学派代表人物之一。从艺术市场角度来看，赵仲谋作品以开放大度、恣肆雄强的气象，以单纯而响亮的色彩和具有冲击和光感的点、线、面形成了自成一格的艺术语言。同时，也引起媒体和收藏家的广泛关注。论赵仲谋现在的实力，正是艺术创作精力充沛、志气旺盛的时期，但他不愿急功近利仍然坚持创作心态平和，对市场极少关心。近几年，他多次参加各种大展并获奖，多幅作品被国内外重要艺术机构收藏。其先后出版个人书画集、书画名人大词典以及评论文集十多种，各大报纸、杂志、电视台、网络等均对他进行过专访、报道。由于他的创作题材广泛、画风受到各界人士的喜爱，故拥有较大的收藏群体。
    自2013年，经他的老朋友、老首长、省文化厅厅长、书画院荣誉顾问刘宽忍推荐，赵仲谋正式受聘于陕西盛唐书画艺术研究院院长。处于这样一个艺术平台上，他如鱼得水，乐此不疲，其书画作品经过高等院校研修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升华，他的艺术之路走得更加稳健恬然，但他仍然在孜孜不倦地求变、求新。至此，我们衷心期待赵仲谋的书画作品在不久的将来实现更新、更高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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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