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城铜吴堡寻访记

天堑雄堡吴堡石城

石城西门

石城东城墙

石城一角

精美的石城雕刻

石城雾景

石城垛口

文\本报记者闫景 通讯员慕明媛 图\王海容

编者按：

吴堡石城是西北地区迄今保存最完整的千年古城，有“华夏第一石城”之美誉，是全国保存最完整、建筑历史久远、文物价值极高的石头城。它是固若金汤的天堑雄堡，因三面悬空、地势险要、固若金汤，被古人誉为“铜吴堡”。吴堡石城是黄河文明的璀璨名片，是一座用石头雕刻而成的石艺博物馆。它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荣获中国最具价值旅游目的地景区荣誉称号。步入吴堡石城，一块块石头宛若一页页厚重的史书，诉说着曾经的金色年华。

从吴堡县城宋家川出发，沿佳吴公路先向东再向北行两公里，停车隔沟向东望去，“铜吴堡”骤然展现在眼前，整个石城如卧虎静伏在吴山顶上，城墙似蛟龙蜿蜒起伏，依山就势，盘旋在悬崖绝壁上面，其庞大的古建筑群令人惊叹不已。

1、全国保存最完整的古代石砌县城

据史书记载，石城先设堡，继立寨，后作县治所。据实地丈量，石城周长1225米，城墙高6至10米，城墙上宽2.6至7.5米，石城占地10万平方米。若从空中往下看，整个石城呈不规则的椭圆形状，是全国保存最完整的古代石砌县城。

举目而望，只见石城东以黄河为边，西以沟壑为堑，南为通行大道，下至河岸，北门外三公里处有咽喉狭道连接后山，因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站在此处望石城，但见西城门洞甚为狭小，因其门洞下有溪水流过，故西城门曰“明溪”。

继续乘车，先向北再往南行4公里，但见狭路一条，两边均为深沟，沟深达30多米，其悬崖陡峭，堪称天险，是从北面进入石城的唯一通道。此处本无此通道，天堑处靠南建有吊桥一座、门楼一座，驻军士若干。如今，吊桥、门楼均已不见踪影，一条水泥路直向石城延伸而去。

再往前行1公里，一大片枣林映入眼帘，此乃过去驻军操练兵马的“校场”。随即“点将台”赫然入目，祖师庙、龙王庙也进入眼帘，再往前行，抬头望去，但见拔地而起的土、石城墙各半，均高10米开外。原来石城整个城墙均里外青石包砌，中间以黄土夯实，可惜过去人们文物保护意识不强，拆石筑窑洞、建猪圈、修厕所、铺石道，致使长20来米的地段里外青石均无觅处。据说此段城墙石块拆去已有60多年之久，土墙虽看似摇摇欲坠，但几经狂风暴雨吹打，却仍高高挺立，危而不倒。

2、建筑特点独具吴堡特色

石城建筑年代已不可考。据《宋史·外国列传·夏国上》记载：北宋开宝九年，北宋定难军节度使李克睿率兵破北汉吴堡寨。“斩首七百余级，获牛羊千计，俘寨主侯遇以献，累加检校太尉”这也是吴堡石城有记载以来唯一的一次“被攻破”，也正因为有了这一次被攻破，“吴堡石城”才在史书中有了记载。由此可以推测，早在1000多年前，该城就已颇具规模，尤其自金正大三年吴堡石城由堡及寨升为县治所之后，至今780余年间，整修从未间断，元、明、清历朝各代均多次加固维修，加高加厚城墙。最后一次大规模维修始于乾隆三十一年，终于乾隆三十四年，同年主持维修工程的知县倪祥麟调离吴堡。

沿城墙向东而行来到北门，城门洞上的石刻“望泽”依稀可见。陕北民谚有“缺啥爱啥、想啥盼啥”的说法，石城有四门，三门命名即与水有关，西曰“明溪”，北曰“望泽”，东乃“闻涛”，由此可见千百年来石城缺水之极。

进入北门，靠内城墙向东而行，几处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展现在眼前，院门与别处不同之处，在于院门洞墙腿均为“三合一”而成，下为石，中为砖，上为木，据专家称，此乃“吴堡特色”，别处稀有。其中一院，挂有“吴堡石城接待站”铜匾，内有一对老夫妻，成为石城最后的留守者。

来到城墙东北角，放眼望去，但见“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大河弯弯曲曲、渺渺茫茫，如弯蛇，似巨龙，势不可挡。古人云，“天下黄河向东流”，可母亲河却偏偏在这里拐了个弯。

3、娘娘庙、城隍庙、文昌阁、“文庙”等遗迹犹存

从此处出发，沿城墙南行，只见城墙内外芳草萋萋、残砖碎瓦遍地皆是，间或有野兔、山鸡、鸽子之类出没其间。东望、南瞧，黄河绕城而过，隔河清晰可见吕梁山脉，西眺，昔日县衙早成废墟一片。娘娘庙、城隍庙、文昌阁遗迹犹存，各种树木默默守候着昔日繁华的家园……

站在石城东门“闻涛”顶上，抚摸着遗迹犹存的“垛墙”“女儿墙”“瞭望孔”，令人感慨万千。“铜吴堡”确实名不虚传，紧靠东城门的是石城四合院中数第一的“王思故居”，人称“东街家”。该院属陕北典型的“明三暗二”（即一进大门粗看是三孔石窑，细看其实是五孔石窑）、厢六（即东西两侧各三孔石窑）、倒四（即进大门后，左右各有两孔石窑）建筑。此院最早的主人是王思，曾在明洪武年间担任过四川布政司右参政，为政清廉，名声甚佳，此院后来几易其手。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这里曾是吴堡县委所在地，是党和红军在吴堡开展各种活动的策源地，张达志、刘澜涛、赵伯平、白如冰等先后秘密来吴在此居住。大门外第一孔窑也称“将军窑”，专家称，该建筑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虽经飞机轰炸、大炮轰击，但烂窑还在，只是杂草丛生，残壁断垣。

王思大院大门口原立有“贞节牌坊”一座，相传是为当地一小寡妇而立，为图“冲喜”，小寡妇13岁时便结婚，婚后不久，本已重病在身的丈夫病故，小寡妇一直守节到90余岁才亡故。当时，县令以其贞节申报上司，修建贞节牌坊一座，以励后人。距该牌坊不足50米相对而立在石城中央的是“清廉牌坊”，是为历朝清官而立。

位于石城中心西面的是“文庙”即孔庙，过去文庙旁立有“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至此下马”的石碑。按旧规，其他庙宇城乡均可建造，唯独文庙和城隍庙每县只能各建一所，而且必须建在县城所在地，足见文庙的尊贵。文庙北侧是东西两排数十孔出檐厦窑，想当年这里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石城是何等繁华？

4、石城也是一座英雄之城

由石城中心沿大街向南而行，赫然见一块石碑立于道旁，上书“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吴堡石城”。石城1982年被公布为吴堡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2年被公布为陕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日益受到重视。石碑后面原为“教育局”“女子学校”等建筑，东边即是“兴文书院”，这里曾是中共吴堡县委最早的所在地，土地革命时期，吴堡的几任县委书记均曾以教师身份作掩护，在这里多次召开重要会议。

沿石城大街继续南行，不一会儿便到南大门。南大门口上方有“重巽”石刻，八卦中偏东南方位为“重巽”。南大门直下十几步就是“瓮城”墙门，所谓“瓮城”，是为加强防御围绕在南门外修的一座半圆形小城，“瓮城”大门上方所置石匾因年久风化，“石城”二字模糊不清。南门与“瓮城”之间东面原有关帝庙一座，毁于日寇炮火，今已荡然无存。

抚摸着南门洞弹痕累累的巨大石条石块，凝视着南外门破烂不堪的城墙，眺望着黄河对岸连绵起伏的吕梁山脉，隐约可见对岸山头上当年日本侵略者修筑的碉堡炮楼，正是从那里发出的炮弹摧毁了吴堡石城，迫使当时吴堡县政府迁到宋川镇慕家崖村，而老百姓则无处可去，只能或远避乡下，或远走他乡，流离失所，沦为难民。“为啥石城稀巴烂，因为经常挨炮弹”，这是当年炮火连天的真实写照。为抵御妄图西进的日寇，八路军拆庙宇木料修筑河防工事，取铜铁运至延安铸枪造炮，堵截日寇铁蹄于黄河对岸，日寇始终未能跨进陕甘宁边区东大门一步。从这个意义上说，石城也是一座英雄之城。

5、瓮城“豆腐渣工程”的传说

从倒塌的瓮城城墙上，可清晰地看出瓮城是“豆腐渣工程”。有一个传说，清乾隆年间，知县倪祥麟开始大规模维修石城，乾隆三十四年，四门维修工程基本竣工，并题东西北南四门分别为“闻涛”“明溪”“望泽”“重巽”，倪知县在题匾额之后又开始维修瓮城，为了夸其维修之不易，倪知县带夫人得意扬扬地环城一周，等待夸奖。不曾想，夫人却用讥笑的口气迎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工程是好，不愧为‘铜吴堡’，但咱是外地人，你离任时，咱还能把这石城抬回家中？”倪知县恍然大悟，自古“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自己这般辛苦图个啥？于是，在瓮城城门上题额“石城”之后，草草结束了维修工程。

果然，乾隆三十四年，在瓮城扩建工程结束后不久，他就被调离了吴堡，留下了石城千古遗憾。也有人说，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而是倪祥麟因维修石城有功，被上级提拔重用，他调离后，后任县官对维修石城很不热心，又因经费困难，不愿增加投入，敷衍了事，草草完工，致使瓮城建筑成为“豆腐渣工程”，也成了“铜吴堡”这个美女脸上的“一块疤”。更有人认为：这两种说法都不正确，而是旧县官已走，新县官来到，匠人们无人监管，胡乱修造所致。事实究竟如何，不得而知，留待后人考证。

6、古人遗迹彰显文化底蕴

出了瓮城门向西行20米左右，有一座石窟大墓——张公澍墓，全是工匠用锤錾在石壁上开凿而成，面积约30平方米，据说花费银子万余两以上，其规模之大、做工之精细，令后人惊叹。古墓边至今还竖立着一座石碑，上写“大明山西泽州节判张澍之墓”。1960年前，此墓外貌基本完好，只是围墙坍塌，墙基还在。

还有一座石雕牌坊，虽然不算十分高大，却可以称之为“小巧玲珑”，雕工精良。石碑背面刻写着张澍生平。以上的牌坊石碑均早已毁坏，只剩三座墓塔：一系张澍，一系其父张志英，一系“后土之位”，可惜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学生拆毁。

南门外原有寺庙一座，名“石塔寺”，可惜毁于乾隆年间，今已荡然无存，仅留遗址，任人畅想。沿着南门外石头“官道”下行，除通道外，两旁均为陡峭的石坡石崖，几十丈深的绝壁，有一座杜家桥，与大桥沟和笔盖山相连，通往今县城所在地——宋家川。大桥沟两旁绝壁上有“环山抱水”“逝者如斯”“流觞池”等题刻，均为古人遗迹，昭示着石城千百年来的文化底蕴。

随着西部大开发浪潮的涌起，近年来，前来石城观光者络绎不绝，旅游潜力巨大的石城，盼望着能早日开发成旅游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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